夜色终沉,风过边塞,号角连连。营中火把通明,众将士纷纷集结于主帐前。
一个浑身泥土和血之人走近萧爽,将血淋淋的战报呈于他面前:“敌军先锋尽退,周庸受伤,已暂归营后。王爷,您发生了何事?怎么宫里派了一个阉人来接管咱们?……但是,事到如今,无论王爷做了什么决定,弟兄们誓死相随!”
萧爽扫视众人一眼,将战刀插入营帐之外的泥地,沉声道:
“从今夜起,所有兵权回归主帅中军。违令者,斩。”
“是!”
雷霆般的回响响彻天幕。
萧爽重新执掌兵符,一封密令当夜发出,传向那不远的西南荒原——他要与周王兵马合流,重建联军。
而在这一刻,京中尚不知——那位被海捕文书通缉的王爷,已经重登战场。
夜风卷过边关营帐,火光在夜色中摇曳不定。敌军初退,营中士气大振,然而萧爽知道,这还只是开始。
他换下血衣,重新披上战袍,吩咐左右备茶,不入主帐,反而挑了副营后那间旧石屋。那是他当年初到边关时常驻之地,简朴,却安静。
不多时,几位老将便陆续赶来。江英、牛战、徐应,还有一位自前方重伤归来的老卒林望——皆是当年他在军中一手提拔之人。
“王爷还活着……这是老天有眼呐。”江英见他坐在上位,眼中一时竟有泪意,“咱们兄弟这些日子,一直压着气活着,这口气,终于能吐出来了!”
“别急着吐。”萧爽淡淡一笑,声音低沉,“我回来了,但如今这军中,可能不是我说了算了。”
众人神色微变。牛战低声道:“卢恩那狗贼虽不在大营,但还有几个太监在中军巡视,周庸虽是副将,行事却一味听命于京中,不敢有一丝违逆。前日我们想追击敌军,却被他以‘粮草不济’为由按了兵。”
“他是个一根筋,”萧爽望向徐应,“你一直管着粮草辎重,你说粮草究竟够不够?”
徐应立刻起身拱手,沉声道:“王爷,够!前月刚从西南调来三千石军粮,加上之前的储备,足够十万兵用一个月!”
“很好。”萧爽一拍茶案,站起身来,冷冷笑了一声,“既然周庸受伤,那就让他好好养着。”
未时三刻,营中聚将鼓暗敲,诸将分散而行。徐应带人封锁军营要道,牛战率人控制粮仓与兵械,江英与林望带亲卫三十名,直入主帐。
主帐内,两名太监还在喝着酒,美滋滋地畅想未来。
“我听说……今日前锋突围,是你擅自调兵?”那肥胖的太监一面啜茶,一面阴声阴气道,“你们可知道皇命如山?”
江英脸上堆笑:“就你们几个,也配和爷爷站着说话?”
话未说完,只听一声巨响,帐门被一脚踹开!
萧爽一身铁甲,寒光如刃,踏步而入,杀气弥天。
那两名太监脸色瞬间惨白,刚要尖叫,江英便上前,一掌封喉,叫也叫不出。
其中几个倒戈之辈更是吓得跌坐在地:“王……王爷,末将是不得已而为之——”
“闭嘴。”萧爽眼中杀机四起,一步步走向那两名太监。
“你们两人,自京师来边,窥探军情,假传军令,生生葬送我四营弟兄于敌军阵下,至今犹不悔改,既如此,那便去地下给他们赔罪吧!”
他一字一顿,声音如雷。
江英和林望手起刀落,两颗人头滚落于地,血染帐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