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风吹起,王瑾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玉清上前搀扶了一下,
"小姐,我们回马车。
"她低声提醒。
王瑾仪下意识回头,见几名侍卫悄悄离开了队伍。
"玉清,
"
王瑾仪压低声音问,
"你看到那边的侍卫了吗?
"
玉清蹙眉小声斥责:
"小姐不要多看,天冷快进车里。
"
车门一开,温暖的甜梨木香扑面而来,扶着车门的手,顿时陷入雪白长羊绒里,带着凉意的手在云朵般的羊绒里瞬时得到了温暖。
这是堂祖父亲自看着人做了三天,才把整个马车的内饰都装成了长的羊绒。
狐裘披风在温暖的车厢里泛出流霞,毛锋在脱下的抖动中熠熠闪光。
这是堂祖母熬了三个大夜赶出来的一片心……
王瑾仪心思被打断了那么一瞬,很快又回到了眼前的状况上。
太子的情况不好了!
太子若薨了,消息未公布,一定是有所提防,自已随行而来,会不会带来别的灾祸?
她默默坐下,突然升起了紧张感。
朱玉递来一杯热茶,王瑾仪暖着手,想着心事。
车队沿着官道慢慢走,越过北宁后的风安县,继续向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。
车外的护卫们神色更加凝重了,每个人的手都按在刀柄上。
夜幕降临,队伍趁着月色还在赶路,王瑾仪毫无困意,不知道究竟太子的大驾究竟要去哪儿!
远处有大队人马迎着队伍而来,在黑夜里看不清人数。
早有内侍奔了过去,寂静的夜里,车队终于停了。
挑起车帘一角,看清来人是风安县令前来接驾,没有接到,带人追上来了。
东宫幕僚样的文仕,出面把风安县来的官员请进一辆马车,就出来了,马车被侍卫看住,跟来的人全都随行在车队后。
车队又开动了,很快车队居然下了官道向远处朦胧的一座山去了。
天光悄然挣脱夜的束缚,眼前景色清晰起来。
不远处,连绵的一座高山,伫立在薄雾间。
葱郁的山林深处,传来清晰的晨钟悠悠回音,
“小姐,看起来我们要去寒山寺。”
玉清在小姐身后说话了,“看起来他们是想在这儿等什么人。小姐不要怕,我会一直在你身边。”
放下车帘,王瑾仪回头看了一眼玉清,勾勾唇角淡淡笑了笑,她此时心情极为复杂,太子用一个木盒和一个在上京净土寺供奉的请托,就把她牵扯进了车队。
真不知此一去等待自已的是什么?
远远的寺庙钟声,召唤着行人走近。
马车缓缓停稳。
黑暗中,朱玉提着灯笼先行下车,护卫上前一脚把灯笼踢灭,朱玉刚要反问,就听护卫厉声道:
“禁声!你是想给谁报信不成?胆敢别有用心,杀无赦!”
王瑾仪在玉清的搀扶下,快速下了马车,上前拉住朱玉,主仆三人默不作声。
内侍轻声道:“请小姐随小人来。”
王瑾仪被安排在寺庙西侧的禅房,玉清寸步不离,朱玉紧紧跟在后面。
王瑾仪暗中按了按左臂上的连弩,心情复杂。
晨光刚染青窗纸,寺外突然响起整齐的马蹄声。
王瑾仪披衣而起,推开窗缝,看见山坡下,玄甲骑兵像黑水般漫过山门,每匹战马衔枚,蹄铁都包着麻布。
为首的将领解下佩刀递给亲卫,刀柄上缠着耀眼的明黄丝绦——是御前的人。
"小姐,我们得起了,快快收拾。
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