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紫禁城的深邃与辉煌之中,内阁首辅大臣解缙正襟危坐于书房之内,眉头紧锁,手中把玩着一串沉甸甸的玉珠,心中却翻涌着对国事的无尽忧虑。近日,皇上朱棣身患一种前所未有的怪病,遍访名医皆束手无策,朝堂上下人心惶惶。而解缙此刻所忧,并非病势本身,而是那突如其来的变故——一张皇榜,竟被一名年仅十岁的孩童王卓群,揭了下来。
解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与不屑。在他看来,医术之道,需岁月沉淀,经验累积,岂是乳臭未干之童所能企及?但为了皇上的龙体安康,他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偏见,决定派遣宫中最为德高望重的太医,前去考察这位不速之童的医术。这不仅是对江逸侠的一次考验,更是对朝野上下的一场无声宣示——皇恩浩荡,但非儿戏之地。
消息如春风过境,迅速在太医署内传开,一时间,议论纷纷。太医们或蹙眉,或窃笑,皆因这闻所未闻之事而感到荒谬。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太医,手执银针,摇头晃脑地说道:“孩童揭榜?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!我等研习医术数十载,尚不敢轻言能解皇上之疾,他一个小小娃儿,莫非是天降神医不成?”言罢,满堂皆是一阵哄笑,夹杂着几丝不屑与好奇。
其中,几位年轻太医面露不忍,心中暗想,或许这世间真有奇才,不能以常理度之。但更多的是老练的太医,他们阅人无数,深知医术之道,非一日之功,对江逸侠的能力持怀疑态度,甚至有人私下里嘀咕,这孩子怕是疯了,或是家中大人贪图富贵,故意为之。
王卓群那双清澈而机敏的眼眸中,分明闪烁着对解缙心中疑虑的洞悉。他并非不知晓,这位朝堂之上以才情横溢着称的大人,对自己这位突如其来的自荐者抱持着几分戒备与不信任。然而,王卓群的心中并无半点退缩之意,反而因这份挑战而更加热血沸腾。当解缙缓缓开口,提出要让宫中经验丰富的太医来考验自己的医术时,王卓群的回答如同夏日里的一声清脆雷鸣,毫不犹豫,干脆利落:“我愿接受考验。”
解缙闻言,不由得微微一愣。他望着眼前这位不过总角之年的孩童,那稚嫩的脸庞上却透着一股超乎年龄的沉稳与自信,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。莫非,这看似平凡的少年,实则隐藏着惊世的才华,是那位久未现世、精通岐黄之术的神童转世?解缙心中暗自思量,目光中既有疑惑,又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好奇与期待。
四周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,连窗外偶尔掠过的鸟鸣都显得格外清晰,似乎在见证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较量。解缙深知,太医们个个医术高超,经验老到,他们的考验绝非儿戏。若这少年真能通过考验,那他的医术定是非同小可,或许能为朝廷解决不少医学难题,造福百姓。但若失败,恐怕只会沦为朝野间的一段笑谈。
王卓群站立如初,内心却如鼓点般急促跳动。他深知,这不仅是对自己医术的一次检验,更是对自己信念与梦想的一次扞卫。
王卓群被匆匆地带进了戒备森严的太医院,那里,空气似乎都凝重得能拧出水来。太医院的大堂内,烛火摇曳,映照出一张张严肃而专注的脸庞——院使、院判,以及各位声名显赫的御医,皆已整装待发,静默地等待着他的到来。他们的眼神中,既有期待,又不乏审视与怀疑,仿佛每一位都是即将对王卓群进行严苛考验的判官。
在这群人中,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太医院之首,院使刘纯。他年逾花甲,须发皆白,却仍精神矍铄,眼神锐利如鹰。刘纯,这个名字在民间几乎成了神医的代名词,他的一生,几乎与各种疑难杂症为伴,无数次将病患从鬼门关拉回,其医术之高,已臻化境。因此,当他听说今日要来一位名叫王卓群的小娃,心中难免生出一丝不屑——这黄毛小儿,又能懂得几分医术?
随着王卓群踏入门槛,屋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。他身着一袭朴素青衫,面容清秀,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,尽管年幼,却似乎并不畏惧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。待他缓缓落座,气氛更是紧张到了极点,仿佛一根弦,随时可能断裂。
这时,刘纯缓缓开口,声音沉稳而有力:“王公子,你可曾研习过脉诊之道,能否洞悉人体经络之奥秘?脏腑之阴阳平衡,病因病理之辨析,营卫之气运行,俞穴之精准定位,以及针刺手法之精妙,这些,你可都有所涉猎?”字字句句,如珠玑落地,清晰而有力,显然,刘纯是想给这位年轻后辈一个下马威,考验他是否真的有资格站在这里,与他并肩。
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,所有人的呼吸都似乎暂停了,只待王卓群的回答。这一刻,不仅是刘纯,就连那些平时高傲自持的御医们,也都不由自主地屏息以待,他们想知道,这个看似平凡的少年,究竟能否接得住这第一轮的考验,又或者说,他能否在这片医学的汪洋大海中,掀起一丝波澜。
王卓群轻轻抿了一口桌上的清茶,目光深邃而平静,仿佛一切纷扰与他无关,他不紧不慢地答道:“这些精湛的医术,皆源自古时那位传奇名医秦越人所着的《黄帝八十一难经》,其中的技法犹如繁星点点,巧妙绝伦,然而,对于圣上目前所染之疾,却如同春风吹柳絮,无力回天。”
刘纯闻言,心头猛地一颤,手中的茶盏险些失手落地,他连忙稳住心神,急切地问道:“王公子此言何出?莫非您已洞察圣上病情?圣上究竟所患何疾,竟连《黄帝八十一难经》中的妙法都无法解救?”
王卓群轻轻放下茶盏,那双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,他缓缓开口,声音低沉而有力:“准确地说,圣上并非普通的患病,而是中了极为阴毒的蛊术。这世间医术,虽能活人无数,但对于这等超自然之力所引发的病症,却是束手无策。”
此言一出,屋内气氛瞬间凝固,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。刘纯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,他深知,中蛊之事非同小可,一旦处理不当,不仅圣上性命难保,恐怕整个朝堂都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。
“王公子,”刘纯的声音微微颤抖,“您可有解救之法?圣上龙体安危,关乎社稷稳定,万民福祉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