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长安城东市街巷已渐渐热闹起来。昨夜一场春雨,洗得青石板路湿漉漉的,空气里透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。
陆昭阳推开院门,一袭素白襦裙,腰间系着青布药囊,发间仅一支白玉簪,清冷如霜。
杜安躬身行礼:\"陆先生,许大人已在门外候着了。\"
陆昭阳微微颔首,迈步走出院门。许延年正立于石阶下,一袭墨蓝色锦袍,腰间配剑,眉目冷峻,却在见到她的瞬间,眼底浮起一丝柔和。
\"昭阳。\"他低唤一声,嗓音低沉。
陆昭阳抬眸看他,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:\"等很久了?\"
\"刚到。\"许延年伸手,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药囊,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,两人皆是一顿,随即各自别开视线。前两日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仍萦绕在心头,此刻只是这样轻微的触碰,便让彼此心跳微乱。
两人并肩而行,穿过安仁坊的街巷。许延年平日里对旁人冷峻寡言,唯独在她身侧时,话虽不多,却总忍不住多看她几眼。陆昭阳察觉到他的目光,耳尖微热,低声道:\"看什么?\"
许延年唇角微勾:\"看你今日格外好看。\"
陆昭阳抿唇,眼底闪过一丝羞意,却故作镇定地别过脸:\"胡说什么。\"
许延年轻笑,不再逗她,只是袖袍下的手指微微动了动,似是想牵她的手,却又碍于白日里街上行人众多,终究克制住了。
穿过熙攘的商肆,前方巷口传来一阵嘈杂。几个粗布短打的汉子正推搡着一个瘦弱少年,嘴里骂骂咧咧。少年踉跄跌倒,额头磕在石阶上,顿时鲜血直流。
陆昭阳脚步一顿。
许延年察觉到她的反应,顺着她的视线望去,眉头微皱。见她神色微凝,便淡淡道:\"去看看。\"
两人走近时,那少年已被按在地上,其中一人抬脚就要踹下。陆昭阳眸光一冷,指尖微动,一枚银针破空而出,精准刺入那人脚踝穴位。
\"啊!\"那人痛呼一声,踉跄后退,惊怒交加地环顾四周,\"谁?!\"
陆昭阳缓步上前,白衣胜雪,神色清冷如霜。
\"滚。\"她只吐一字,声音不大,却寒意凛然。
那几个汉子先是一愣,随即狞笑:\"哪来的小娘子多管闲事?\"
话音未落,许延年已冷着脸踏前一步,袖中短刃寒光一闪,抵在为首之人的咽喉处。
\"再废话一句,试试。\"他嗓音冰冷,眼底杀意凛冽。
那人脸色骤变,冷汗涔涔而下。许延年虽未报身份,但那一身凌厉气势,绝非寻常人。几人互相对视一眼,终究不敢造次,悻悻退开。
许延年站在她身侧,目光扫过四周,见围观百姓渐多,便冷声道:\"散了吧,没什么好看的。\"
众人见他气度不凡,纷纷退开。
陆昭阳未再看他们一眼,径直蹲下身,查看那少年的伤势。少年额角破了一道口子,血顺着脸颊滑落,眼神却倔强。
\"别动。\"她低声道,从药囊中取出药粉,轻轻按在伤口上。少年疼得龇牙,却硬是没吭一声。
许延年站在她身侧,目光扫过四周,防备有人偷袭。待她包扎完毕,他才冷声问那少年:\"为何惹上他们?\"
少年咬牙:\"他们逼我爹赌钱,输了就抢我家的铺子……\"
陆昭阳指尖微顿,眸色沉了沉。许延年察觉到她的情绪,伸手轻轻搭在她肩上,无声安抚。
\"带路。\"他冷声对少年道。
路上许延年低声道:\"赌坊之事,我会让人查一查。\"
陆昭阳点头,正欲说话,忽听赌坊内传来一声惨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