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他们坠入漩涡底部时,眼前是一片悬浮的青铜残页。陆明洲认出那是初代星主的日记,最后一行血字触目惊心:\"双星归位之日,非生非死,唯留一魂囚于无时空。\"顾潮生突然捡起半片残页,上面画着与他机械臂相同的齿轮,以及...陆明洲与昭月交叠的双生花纹路。
\"明洲哥,昭月姐...\"顾潮生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,机械瞳孔中倒映着漩涡深处的沙漏核心,\"未来的我,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。所以才在十年前把潮生剑交给你,让你们成为打破循环的变数。\"
昭月突然伸手触碰他的机械脸,星晶光芒中,顾潮生机械臂上的齿轮竟开始逆转。\"你在逐渐失去人类的记忆对吗?\"她轻声问,\"就像星晶剥离神魂时,我会失去感官一样。\"
陆明洲握紧潮生剑,剑刃上的碧血滴落在漩涡中心,竟让逆沙暂时静止。他看着昭月逐渐透明的指尖,终于明白镜海镜像体的话——无色双生花需要的养料,从来不是单纯的神魂,而是双星宿主自愿的牺牲。
\"我们不会让你成为容器。\"他握住昭月的手,感受着她腕间双生花的跳动,\"初代星主创造天道核心,是为了困住自己的神魂,却让所有星主陷入轮回。但我们...要创造新的规则。\"
话音未落,逆沙漩涡突然剧烈震动。远处的沙漏核心方向,传来机械崩解的巨响,而顾潮生腕间的无色花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吸收着漩涡中的光点。昭月的星晶突然亮起,第十一瓣花瓣开始剥落,这次失去的,是她的味觉——海水的咸涩,在舌尖彻底消失。
\"走!\"陆明洲拽着两人冲向漩涡出口,潮生纹在脚下凝聚成水翼。当他们破水而出时,潮生海的时间分层正在崩溃,静止的浪花开始坠落,加速区的珊瑚突然逆向生长,而逆沙漩涡中心,隐约浮现出一个戴全幅青铜面具的身影——是未来的顾潮生,正对着他们举起无色双生花。
回到沙滩时,顾潮生突然踉跄着跪下,从怀中掏出半幅面具。那是在漩涡中捡到的,与未来他脸上的一模一样。\"戴上吧。\"昭月轻声说,帮他戴上面具,遮住已机械化的左脸,\"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,都是我们的潮生。\"
陆明洲望着海面翻涌的潮生纹,突然发现自己腕间的纹路已蔓延至心口,与昭月的星晶图案完全吻合。当两人指尖相触时,他们同时听见了对方心底的声音——那是对宿命的不甘,对彼此的不舍,以及,为打破循环的孤注一掷。
夜幕降临,昭月坐在沙滩上,望着自己星晶中只剩十瓣的光芒。陆明洲蹲在她身边,指尖轻轻划过她腕间的双生花,突然发现花瓣上隐约浮现出三个字:潮生恸。那是《碧血潮生录》的真正含义,不是潮生海的血浪,而是双星为彼此恸哭的血泪。
\"明洲,你说如果我们选择归位...\"昭月突然抬头,眼中映着他腕间的潮生纹,\"是不是就能让顾潮生永远做个人类?\"
陆明洲没有回答,只是将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。那里,双生花的图案正在缓缓闭合,像在诉说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。而远处,顾潮生站在潮头,机械臂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面具缝隙中漏出的左眼,正倒映着沙漏核心深处,初代星主那抹模糊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