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来后,养母对她说:小姐,别怪奴婢心狠,能给你哥哥送行的只有你了。你哥哥是伟男子,他为你外祖一族和你母亲报了仇,这样的伟男子,你做妹妹的应该送送他,让他走的安心。”
她问养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。养母才告诉她:“十年前你外祖一族被狗皇帝以“莫须有”的罪名夷族。狗皇帝还要夜焚昭阳宫,你母亲提前得知消息,与你哥哥一起毁了你容貌让我带你逃出昭阳宫,我和你母亲本来还要想办法把你哥哥也带出宫,但小公子拒绝了,他说,狗皇帝子嗣不多,不会轻易杀他,若事有不逮,他在宫里就是那复仇的火焰。我带你藏到绣衣局的那晚,昭阳宫一宫的宫人宫女甘愿赴死,助你母亲逃出昭阳宫。而你母亲在第二日的朝会上,一杆梨花枪杀入议政殿,当着满朝文武的面,枪挑“建极绥猷”匾,力竭之后,碰死在御案前。而你哥哥更是十年隐忍,十年谋划,昨夜夜屠坤宁宫皇后母族,囿于人子无法弑父,但他也算是为你母亲和外族报了仇了。”
养母还交给她一封信,信是哥哥用庆国公和皇后的心头血写的,那封信里,哥哥一再的说天下最忠心的就是外祖一家,最爱宇文浩极的就是母妃,奈何昏君侫臣合谋,冤杀外祖一族,火焚昭阳阖宫。信里,他诅咒宇文浩极子嗣断绝无人供奉,诅咒皇陵塌陷太庙雷劈,江山倾覆。
那厚厚的十二页浸染了仇人血的信纸,让她双眼腥红。
她那时才明白母亲和哥哥用火燎她脸时心得有多痛。她痛的是身,而母亲与哥哥痛的是心。
从此,她去父姓,不占王,改名文槿,不再遮幕篱,大大方方的顶着一张丑脸现于人前。因为她觉得,这是母亲与哥哥留给她的记念。只要疤不去,母亲与哥哥就永远陪在她的身边。